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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御河游船听御河故事之——宋神宗廊桥证佳缘

宋神宗廊桥证佳缘

杜欣兴

宋神宗赵顼一袭布衣,身后跟着一名侍从,缓步来到风摆垂柳、水色宜人的御河边上。

赵顼刚要踏上廊桥,迎面一对年轻男女,貌似恋人,女子神情急促,催着男子说:“晁公子,快走!”赵顼以为那女子见了自己“怕生”,识趣地转了个身,朝河边小道儿上逛去。

猛然间,斜刺里冲出一伙人来,为首一个阔少,锦衣缎袍,粗胖身材,边跑边喊:“臭书生,抓的就是你!”

赵顼一听,气不打一处来,哪里的刁民,敢在朕面前撒野叫唤!正要发怒,一想场合不对。抬头看时,那伙人一窝蜂涌上了桥头。

阔少一见桥上女子,立马停住脚步,愣神叫了声:“如燕姑娘?你……

王如燕朝男子身前一站,指着来人:“袁少,你果然要对晁公子下手!”

话说这位王如燕,是京城客栈王掌柜的女儿,被她护在身后的“晁公子”,名叫晁元礼,开德府清丰县人,连年进京赶考,必住王家客栈,与王如燕是房主与房客的关系,其时二人并未挑明恋情。然而,被称作袁少的阔少爷,垂涎如燕美貌,久追上不了手,怀疑是因王如燕与晁元礼交好,于是,下狠心,定要将晁元礼除之而后快!

袁少手指晁元礼,命令手下:“抓住他,朝死里打!”

晁元礼正不知如何应对,如燕挺身喝道:“姓袁的,你仗势欺人,算不得好汉!”袁少见如燕发飙,戾气锐减,却仍腆着脸说:“如燕姑娘,此人是个骗子,不打他打谁?”

如燕毫不退让,一副“要打要杀,先过我这关”的架式,这让袁少有些忌惮,赶紧放软身段,又是谄媚又是苦求:“如燕姑娘的身手,袁某哪能不知?可是,你这又是何苦?我对你是真心,你就答应做我的娘子吧!”

如燕蹙眉一想,今日开封府就要应试,晁公子万万耽搁不得,不如先稳住袁少,劝其先放了晁公子,别的事以后再说,想到此,语气和缓地说:“袁少,你确有真心,那就先放了晁公子,嫁人之事,乃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我一个人怎能作主?以后慢慢商议,可好?”

哪知,袁少已探知会试的消息,他就怕晁元礼中了榜、做了官,那时要娶如燕姑娘,不就更没谱了?如今终于逮着,怎能轻易放过?袁少撇开如燕,把矛头直对晁元礼:“落榜书生,有何颜面向如燕提亲?分明是不怀好意,拿下!”

晁元礼不愿再连累如燕,昂首上前道:“要抓要杀,随你!”

俗话说,看热闹不嫌事大。两男争抢一女,引来路人围观,混乱中,侍从怕场面失控,贴身护着赵顼,竟也档不住人多,被人群裹挟着上了桥。

神宗皇帝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,一见人多,反倒没了担忧,也要凑个热闹。侍从心里怕啊!他哪有心思瞧热闹?情急中顾不得忌讳,小声央求道:“陛下,此处不宜久留,请速速回宫!”尽管嗓音很低,仍被挤在身边的人听出了端倪,有人惊呼:“皇上在此!”

袁少见人越聚越多,担心犯下众怒,正不知如何对晁元礼下手,忽听有 “皇上在此!”的喊声,不知真假,吓了一跳。

赵顼朝侍从埋怨道:“瞧你,惹麻烦了?”侍从见事已暴露,不敢犹豫,拉上赵顼就走。可人多拥挤,哪里走得脱?此时,一位见过神宗尊容的老者,不顾人多,挤到赵顼跟前,“噗”地跪地呼道:“皇上万岁!”

众人见了,哪敢怠慢,一齐跪地高呼:“皇上万岁!”这下,袁少不信也得信了,亲娘吔,遇见真的了!由不得多想,也赶紧跪下了。

赵顼定了定神,朝侍从示个眼色。侍从只好朝众人说:“大家起来吧。”

赵顼问如燕、晁元礼:“你二人桥头惜别,想必是一对情人,因何事惊慌?”

如燕面颊羞红,跺脚嚷道:“皇上,搞错了,我俩不是情人!”见赵顼疑惑,又把晁元礼赶考、住店的事诉说一遍,最后说了句:“除此,我们别无瓜葛。”

“别无瓜葛?”赵顼听如燕一番娇羞解释,已明白了八九分,笑对侍从说:“这里没咱的事儿了,咱们回宫!”说完,转身就要离去。

袁少暗喜,只要皇上离去,晁元礼这小子就彻底没戏!

如燕急切望着晁元礼,眼神里满是哀怨。晁元礼与之四目相对,心头猛醒,皇上一走,自己就将落入袁少之手,如燕就要被迫嫁给这个恶少!怎么办?不行,今日豁出去了!晁元礼大胆跪地:“皇上,小生斗胆,请皇上做媒,我晁元礼今生今世,非如燕姑娘不娶!”

赵顼驻足微笑,见如燕眼含热泪,脸上溢满了幸福,那副娇态,分明已是答案!如燕心中明白,二人相恋几年,心照不宣,不是晁公子不愿表白,只因会试落榜,他一直没敢提亲。不过,正是她的鼓励,让晁公子愈挫愈坚,不言放弃,今年又来应试。

袁少不肯退让,围着如燕百般讨好:“我袁家花轿、绣楼齐备,就等娶你过门儿呢!他一个穷小子,有啥好念的?”如燕见其纠缠不清,心急如焚,又无计可施。赵顼盯着晁元礼,眼神儿分明在说,瞧见没?如燕姑娘虽给了你面子,可你一个穷书生,何以跟京城阔少相争?还是抓紧上路,赶去应试吧!

如燕已无退路!她是个爽快之人,既已挑明,就莫再隐忍,急中生智说:“当着皇上,就别浪费时间了,你俩一个少爷,一个公子,今日不妨当场一试,谁赢了,我就嫁给谁!”

袁少仗着手下,率先撸起袖子:“好呀,我愿意跟这小子当场一试!”

如燕眼露轻蔑,你袁少除了打架,还能干啥?越想越气,忍不住一咬牙,就地打个漂亮的旋风脚,落地出拳,呛道:“你想来武的?那咱一对一,本姑娘愿意单挑,谁先上?”袁少人再多,也不能跟女子相斗,那多没面子,只好服软哀求:“如燕姑娘,你咋胳膊肘朝外拐?我可是铁了心跟你拜堂成亲的!”

“去,谁跟你拜堂成亲!亮招吧!”如燕气势如虹。当着皇上,袁少不敢造次,悻悻地换了副腔调:“比文我也不怕!一个穷秀才,能识几个字?我从小在京读书,比他强多了!”

“好呀,就请皇上出题?如燕趁势向赵顼投去求援的眼神儿。赵顼既已掺和进来,不便推辞,略加思索,吟出上句:“月有一夕圆,何须待明天。”吟罢,把目光转向袁少、晁元礼,等他俩对出下句。

袁少斜睨晁元礼,怕其占先,抢先答道:“这有何难,我对下句:等来又等去,该圆它就圆!”

围观者有懂诗的,直接笑喷了。不懂诗的,也纷纷摇头,嘘声四起。

如燕温情凝望晁元礼,眼里全是话儿:“晁公子,你还愣着干啥?

晁元礼移步上前,沉稳答对:“风送万里云,静待卷珠帘。”此句一出,立马就有人开赞:“好诗,好诗!”

赵顼欣然笑道:“不用朕来评判,民众已有答案,袁少,你有何话说?”

袁少哪肯服输?死乞白赖地缠住如燕:“我有一诗,专为如燕姑娘所作!姓晁的,你别装斯文,你也必须当场赋诗一首,不然,休想抢走如燕姑娘!”

赵顼一看,这个袁少也是拼了,竟要当场赋诗?朕倒想开开眼界!于是,笑对如燕:“呵呵,那就让他当场吟诗,看他能否打动芳心?”

袁少双手叉腰,豪气吟道:“如燕姑娘长得俏,袁家门楼高又高,娶你当俺俏媳妇,绫罗绸缎随你挑。”

如燕听得面红耳赤,哭笑不得。袁少手下胡乱地叫着好。围观者又是一阵哄笑。再看晁元礼,因事发突然,他竟一时有点发懵。袁少得意了:“哼,江郎才尽了?你就是个骗子!”

对袁少的蛮横,赵顼佯装不知,只默默地来回踱步。晁元礼望着平静流淌的御河,久藏心中的话语奔涌而出:“几经离别,屈指三番。再相逢,情分依然。征程千里,我心未泯……多少苦,不堪言。”

赵顼蓦地停下步子!桥上鸦雀无声,桥面上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声响,所有人都被这充满情怀的词打动了!

晁元礼略提高声调:“客栈幽槛,小庭阑斑。近清宵、月已婵娟。莫思身外,且斗樽前。愿花长好,人长健,月长圆!”

赵顼听得酣畅淋漓,忍不住拍手叫绝:“好一个花好月圆,这是朕听到的最好的《行香子》啊!”众人听了,也齐声叫好!

神宗帝廊桥见证,晁元礼、王如燕终于喜结良缘。“花好月圆”的词句,也由此流传了下来,成为人间最美的祝词。